第一百九十五章 相询(1/ 2)
他谢时宁,父天子兄天子,长楚宗室近支中是无人可出其右的存在,那样位尊势重的一个人,纵然他可一二率性而为且能周全而退,但终归他的身份由不得他不顾后果。
他可隐藏身份为朱缨军军师,可暗中以朱缨军对抗广信王谢峻,但雍黎想,若非长楚与乐帝授意或者默许,他即便想要做这些事也定然有更周全更稳妥更不露痕迹的方式,而不是如此危险且极有可能一步错步步错的计划。
长楚与乐帝怕是等不及了吧,他急于用最激进的手段平息此方,也他急于借着幼弟的手除掉他的那个权势愈盛的二弟广信王谢峻。
从前听得谢时宁提起自己兄长时多是敬重孺慕,只是偶尔言辞中有一丝不愿多说的无奈,她当时还觉得奇怪,如今想来,他的那丝无奈应该是生于帝王家的他从来都有的心知肚明吧?
雍黎闭上眼睛,忽然觉得有些无力,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情绪,她只觉得原本有一腔灼热,忽然被人塞了慢慢一捧清雪,那清雪化去,一汪雪水在心间蜿蜒流淌,却依然是寒凉而冰冷的温度。
觅铎见她闭上了眼睛,以为她是累了想休息,便上前去拉下窗布,又关了门,细致地压好帐帘,方在帐子外面亲自守着。
大帐内一时更加昏暗,雍黎却又慢慢睁开眼睛。
她没有想睡,反而是盯着帐顶沉思。
这个广信王谢峻怕是活不长久了,既然朱缨军军师顾先生便是谢时宁,既然他谢时宁已在寄阳到濯锦城撒下了一张巨大的网,既然这网网住的结局,有几分是她所愿的,那么也省她几分力气。
年前与父王调查长楚陇北杜家时,因偶然一些事情牵扯到谢峻,故而便索性对谢峻做了更深的调查,当时只觉得当年的那一些事情实在太过巧合。
当年陈国发起平野之乱叩上璋边关,而玄羌族却在战事如火如荼,上璋兵力空虚分身无力的时候趁火打劫。那时候陇北杜家家主杜集恰好陪妻至玄羌族归宁,而谢峻又恰好回封地为长子主持婚事。
这些恰好让她不得不怀疑当年那莫名其妙现的四万兵马,分走平野边关半数兵力的四万兵马,也许极大可能与这二人脱不了干系。
只是后来她想从这里再调查下去的时候,却一直再未发掘出更多有用的消息,即便是未晏,也不过是察觉出了郑匀似乎和谢峻的一些联系。
她还想着从郑匀身上继续查下去的,后来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,好容易南方和定安的事结束,她又马不停蹄地北上了,对郑匀和谢峻的调查也就搁置了下来。
饶是自她进入长楚边境,关于濯锦城中谢峻的消息动向也常一封接着一封地送到她的案头,但谢峻在当年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和他与郑匀之间的利益往来,却也没挖出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来。
雍黎想了许多,总觉得哪里都推演不顺当,也有诸多不合理。
最大的不合理便是,若分走平野半数军力的四万兵马当真来自长楚谢峻的王军,那为何长楚与乐帝并未因此对谢峻有丝毫罪责?为何上璋与长楚也并未因此有丝毫深究龃龉,反而是各国史书上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笔?
“觅铎。”雍黎轻唤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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